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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6:16:32

大火中,我在首富的独子和他的古董之间,选择了救人。

他却把我告上法庭,说我毁了他半生的心血。

我因此身败名裂,家破人亡。

重生回到火场,他依然在嘶吼:“先救我的画!”

好。

这一次,我满足你。

我亲手将他最珍视的古董递给他,然后指着烧成废墟的别墅,平静地说:“令郎,没来得及。”

1.

我叫林峰,市消防支队的副队长。

同事们都说,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。

入行十年,火场里救出来的人,我自己都数不清。

我刚和相恋五年的女友苏晴订了婚,双方父母正在为我们的婚房首付奔忙。

我以为,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,充满希望,奔赴光明。

直到那天晚上,特级火警的警报撕裂了整个城市的宁静。

半山别墅区,首富陈万里的家。

火势冲天,整栋别墅像一个巨大的火炬,映红了半边夜空。

我们拉起警戒线,陈万里像一头疯兽在外面冲撞。

他双眼赤红,抓住每一个靠近的消防员,声音嘶哑地咆哮。

“先救我的画!书房里!我所有的藏品都在里面!”

“那些是无价之宝!是我半辈子的心血!”

2.

我举着热成像仪,屏幕上,二楼儿童房的位置,有一个清晰的生命热源。

那是陈万里的独子,陈烁。

一个队员向我报告:“队长,二楼有孩子被困!”

我正要下令,陈万里冲了过来,死死抓住我的胳膊。

“你听见没有!我让你先救画!”

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。

“我儿子死了可以再生!那些画烧了就再也没有了!”

我看着他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,甩开了他的手。

“全体注意,二楼儿童房有被困人员,跟我上!”

我带着突击组,顶着灼浪冲进了火海。

救人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。

就在我抱起陈烁准备撤离时,头顶的房梁伴随着巨响,轰然砸下。

我下意识地转身,用整个后背,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。

3.

剧痛瞬间吞没了我。

孩子安然无恙,我却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烤熟了。

我被抬上救护车时,意识已经有些模糊。

但我还是清楚地看见,陈万里只是冷漠地扫了我一眼。

随即,他转向那座被烈火彻底吞噬的别墅,脸上浮现出刻骨的怨毒与绝望。

我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。

等来的不是感谢,而是一张冰冷的律师函。

陈万里,以“拒不服从户主现场指挥,造成重大私人财产损失”为由,将我和整个消防支队告上了法庭。

他动用了全城最好的律师团,操纵媒体。

一夜之间,我从救人英雄,变成了“为博取个人虚名,无视户主意愿的莽夫”。

网络上,铺天盖地的都是对我的谩骂。

4.

在陈万里的权势操作下,我败诉了。

我被判处天价赔偿,并被消防队开除。

我拖着一身伤疤走出法庭,苏晴在等我。

她看着我,脸上没有心疼,只有失望和冷漠。

“林峰,我们分手吧。”

“我以为你是个英雄,没想到你这么蠢,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,毁了我们一辈子。”

说完,她转身就走,没有半分留恋。

为了给我凑赔偿款,年迈的父母卖掉了家里唯一的住房。

父亲急火攻心,突发脑溢血,住进了ICU。

母亲为了照顾父亲,操劳过度,也病倒了。

我去找昔日的战友借钱,他们有心无力,只能叹着气递给我几百块。

我成了这座城市的笑话,一个过街老鼠。

5.

狭小阴暗的出租屋里,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。

我手里捏着两张病危通知单,手机上是催债公司发来的威胁短信。

我的人生,被那场大火,烧得一干二净。

我为了天职,为了良心,救下了一个生命。

换来的,却是身败名裂,家破人亡。

我输了。

输得一败涂地。

无尽的悔恨和痛苦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
我走到厨房,拧开了煤气阀。

刺鼻的气味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。

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,在窒息的黑暗中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6.

窒息的痛苦像潮水般退去。

取而代之的,是烈火灼烧皮肤的滚烫,和震耳欲聋的喧嚣。

我猛地睁开眼。

眼前不是阴暗的出租屋,而是冲天的火光。

震耳的警笛,同伴们焦急的呼喊,还有空气中浓烈的焦糊味,一切都无比真实。

我低头,看见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消防服。

我回来了。

回到了那场地狱般的大火前。

“先救我的画!快!书房里!我所有的藏品都在里面!”

一道尖利刺耳的嘶吼穿透了火场的嘈杂,狠狠扎进我的耳朵。

是陈万里。

我转过头,看着那个在警戒线外疯狂咆哮的男人,前世所有的屈辱、绝望和痛苦,瞬间在我胸口炸开。

这一次,我心中的火焰,比眼前这栋燃烧的别墅,更加炽烈。

7.

我脸上再无半分前世的挣扎与不忍。

我迈开步子,走向临时指挥点。
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前世的尸骸上,沉重而决绝。

我拿起对讲机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无比清醒。

“指挥中心,我是林峰。”

我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遍了整个火场,冷静得像一块冰,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。

“现场户主陈万里先生,要求优先抢救其室内藏品。”

“所有小队注意,立即调整救援方案,优先抢救财产,确保户主损失降到最低!”

对讲机里一片死寂。

几秒后,我的副手阿杰迟疑的声音响起:“队长?可是……热成像仪显示二楼儿童房有生命迹象……”

“执行命令。”

我直接打断他,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

阿杰还在犹豫:“可是队长,那是个孩子……”

“所有后果,我一人承担。”

我一字一句,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听到的人都闭上了嘴。

前世积攒下的威信,在这一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。

没有人再提出异议。

对讲机里,只剩下各个小队压抑着困惑的回复声。

“一队收到。”

“二队收到。”

“突击组收到。”

8.

救援行动,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展开。

我站在火场外,就像一个最精准的指挥官,调度着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。

“三队,从西侧花园的窗户进去,那面墙是新砌的,还能撑十分钟。”

“一队,书房左侧的木柜,拿走第三格的那个紫檀木盒子,别碰其他的。”

“突击组,把那幅最大的山水画卷起来,小心别让火星溅上去。”

我的指令清晰而准确,完全是凭借着前世那场失败救援的记忆。

队员们虽然满心困惑,但专业的素养让他们完美地执行了每一个命令。

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,一幅幅在拍卖行能拍出天价的名画,被小心翼翼地从火海中递送出来,完好无损。

整个过程,不像是一场惨烈的火灾救援。

更像是一场精密、高效的搬家。

在这一切紧张进行的同时,二楼儿童房的火势正在失控。

烈火舔舐着窗框,黑色的浓烟滚滚而出。

我听见了。

我听见了一声微弱的、夹杂在烈火爆裂声中的哭喊。

我只是抬起头,看了一眼那个方向。

随即,转回头,继续下达着冰冷的指令。

9.

当最后一幅画,那幅陈万里在前世提过无数次、让他悔断肠的《溪山行旅图》被我亲手从队员手里接过时,救援行动宣告结束。

我提着画卷,穿过一片狼藉的草坪,走向陈万里。

他看见我手里的画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。

他冲过来,一把夺过画卷,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。

他展开画卷一角,确认完好无损后,激动得老泪纵横。

“英雄!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啊!”

他猛地抓住我的手,用力地摇晃着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我的脸上。

“谢谢你!林队长!我该怎么感谢你!你保住了我的一切!我半生的心血啊!”

我没有说话。

只是缓缓地,用力地,将自己的手从他那双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中抽了出来。

我抬起另一只手,在自己满是烟灰的脸上随意抹了一把。

10.

我平静地看着他,看着他那张因为失而复得而欣喜若狂的脸。

然后,我抬起手,指向他身后。

那栋曾经辉煌的别墅,此刻只剩下一具烧得焦黑的骨架,仍在冒着滚滚的黑烟。

尤其是二楼儿童房的位置,已经彻底坍塌成了一片废墟。

我的声音很轻,却足以让狂喜中的陈万里听得清清楚楚。

“陈总,您的藏品,一件不少。”

我顿了顿,让他有时间消化这句话。

然后,我一字一顿地,宣告了他的审判。

“至于令郎……”

“火势蔓延太快,我们尽力了,但没来得及。”

陈万里脸上的笑容,瞬间凝固。

他抱着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,像是没听懂我的话,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
几秒钟后,他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
他猛地回头,望向那片焦黑的废墟。

然后,一声不似人类的、凄厉到极点的惨叫,撕裂了整个夜空。

“啊——!”

他抱着画,疯了。

11.

陈万里被医护人员强行带走了。

他怀里死死抱着那幅《溪山行旅图》,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,像一头被夺走一切的野兽。

现场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,一辆黑色的宾利就疾驰而来,停在警戒线外。

车门打开,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,妆容精致的女人在保镖和律师的簇拥下走了过来。

是陈万里的妻子,王佩芬。

她没有去看那片别墅废墟,甚至没有问自己丈夫的情况。

她径直走到我面前,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。

我侧身躲开了。

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布满阴狠,尖利的声音刺破了现场的嘈杂。

“林峰!是你!”

“我儿子呢?我的烁烁呢!”

我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
她身后的律师立刻上前一步,递上一份文件。

“林队长,根据我当事人王佩芬女士的控告,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故意延误救援,涉嫌间接故意杀人。”

王佩芬指着我,对周围赶来的媒体记者哭喊。

“就是他!他为了抢救那些破画,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被烧死!”

“我先生当时疯了,他胡言乱语,可你是一个消防员!你怎么能听一个疯子的话!”

“你就是个杀人凶手!”

12.

我被带回支队接受调查。

会议室里,烟雾缭绕。

领导们个个面色凝重,反复询问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。

“林峰,你确定陈万里当时是清醒的?”

“你为什么不优先考虑救人?”

“现在外界的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,陈家的律师团已经启动了所有程序。”

我坐在椅子上,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。

“我的一切行动,都记录在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里。”

我将记录仪交了上去。

里面的录音和录像,是我为这场审判准备的,第一份答卷。

我不需要自己去辩解。

我只需要把陈万里的选择,原封不动地,展示给所有人看。

一个小时后,支队长掐灭了烟头,他看着我,表情复杂。

“记录我们已经封存,会提交给警方。”

“林峰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我站起身,敬了个礼,转身离开。

我知道,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
13.

那段录音最终还是被泄露了出去。

不是完整视频,只有音频。

在嘈杂的火焰爆裂声中,陈万里那一句句嘶吼,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。

“先救我的画!画比我儿子重要!”

“我儿子死了可以再生!那些古董烧了就再也没有了!”

“我命令你!先救财产!”

“谁敢救人,我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宁!”

录音在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前一天还在骂我“冷血莽夫”的网友们,一夜之间调转了枪口。

#首富为古董放弃亲儿子#的词条,以一种爆炸性的姿态,登顶了所有平台的热搜。

陈万里商业帝国的股价,在开盘后一分钟内,直接跌停。

无数合作商宣布解约,他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儒商,变成了全民唾骂的冷血怪物。

我,林峰,则从“杀人凶手”,变成了“最忠实履行户主意愿的消防员”。

一种黑色幽默的赞誉。

14.

苏晴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我的。

我刚从支队出来,她就扑了上来,一把抱住我。

“林峰!太好了!我就知道你没事的!”

她眼眶通红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对不起,我之前说分手,都是气话。”

“我只是怕你被连累,怕我们一起背上那笔巨债,我是为了你好啊!”

她的话说得情真意切,和前世一样动听。

我轻轻推开她。

在她不解的注视下,我拿出手机,点开一张截图。

那是重生后,我第一时间从旧手机里翻出来的,前世她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。

“林峰,你太蠢了,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了我们一辈子,我们完了。”

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,也转向旁边闻讯赶来的几个记者。

“这是你当时说的。”

我语气平静。

“现在,滚。”

苏晴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。

15.
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,无声地停在我身边。

车窗降下,一个戴着金边眼镜,文质彬彬的男人对我点头示意。

“林队长,我是李鸿盛先生的法律顾问,我姓张。”

李鸿盛。

陈万里的死对头,另一位商业大鳄。

前世,正是他趁着陈万里倒台,一口吞下了陈氏集团的全部产业。

“李总非常欣赏您。”张顾问微笑着说,“他认为,像您这样坚守原则的人,不应该被流言蜚语困扰。”

“我们愿意为您提供最顶级的法律援助,应对陈家后续所有的诉讼。”

我看着他虚伪的笑脸。

前世的记忆里,这个姓张的,是李鸿盛手下最黑的刀。

我淡然回应:“不必了,我自己能处理。”

张顾问也不恼,递给我一张名片。

“林队长,请您务必收下。”

“李总说,您和他是一类人。”

“你们都清楚,有时候,为了达成目的,一些牺牲是必要的。”

他的话,像一条毒蛇,吐着冰冷的信子。

16.

李鸿盛的警告,我并未放在心上。

蛇有蛇道,鼠有鼠路。

李鸿盛想当渔翁,就得看我这条鱼,愿不愿意让他得利。

舆论的风暴中心,陈万里消失了整整一周。

有人说他彻底疯了,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
有人说他受不了打击,已经自杀了。

直到第七天晚上,他找到了我。

在我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,他像个幽魂一样,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。

曾经那个高高在上、油头粉面的首富,此刻头发花白,胡子拉碴,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皱得像一团咸菜。

他看到我,浑浊的眼球动了动。

然后,他直挺挺地,跪在了我面前。

他没有哭喊,只是用额头,一下,又一下,用力地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
砰。

砰。

砰。

“林队长,我错了。”

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。

“我不是人,我是个畜生。”

“求求你,给我一条活路。”

17.

他抬起头,满脸是血和泪的混合物。

“我的公司要完了,所有人都想把我生吞活剥。”

“我不在乎钱了,我什么都不在乎了。”

“我只求你,对外说一句,就说一句……”

他哽咽着,说不下去,只是死死地抓着我的裤腿。

“说当时,是个误会。”

我垂下眼帘,看着这个彻底被摧毁的男人。

前世,我也曾这样跪地求人,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羞辱和冷眼。

我扶起了他。

这个动作让他浑身一颤,眼中爆发出一点希冀的光。

我叹了口气,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。

“陈总,事已至此,节哀顺变。”

“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
我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。

“你若真有悔意,就用那些藏品,为你儿子做些善事吧。”

他愣住了,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。

我接着说。

“办一个慈善拍卖会,把那些东西都捐了。”

“我会出席,也会帮你向媒体澄清,那些话,只是一个父亲在极度悲痛下的失言。”

18.

陈万里眼中死寂的灰烬,瞬间被点燃。
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,疯狂地点着头。

“对!拍卖会!慈善拍卖会!”

“林队长,谢谢你!谢谢你的大度!”

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,前一秒的颓败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亢奋。

他匆匆忙忙地走了,脚步甚至带着几分急切。

第二天,全城的媒体都收到了消息。

“幡然醒悟,前首富陈万里欲散尽家财,为亡子祈福。”

“浪子回头金不换?一场救赎与人性的拍卖会即将上演。”

陈万里大张旗鼓地筹备着,他的形象,似乎真的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。

就在这时,李鸿盛的法律顾问,张顾问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“林队长,陈万里这只老狐狸,想金蝉脱壳。”

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。

“李总提醒您,小心被他当枪使。”

我挂断电话,没有回复。

我当然知道他想金蝉脱壳。

我等的,就是他脱下这层皮的瞬间。

19.

我打开电脑,调出一份尘封多年的资料。

资料的主角,叫方德海。

一位曾经在国内文物鉴定界,颇有名望的老专家。

五年前,他公开指控商业大鳄李鸿盛旗下的拍卖行,售卖高仿赝品。

一周后,所有新闻消失。

取而代之的,是方德海公开道歉,并宣布因“身体原因”永久退圈的消息。

前世,我在绝望中翻看新闻时,曾无意中看到过一则后续报道。

方德海晚景凄凉,因当年得罪了李鸿盛,被整个行业封杀,郁郁而终。

而他指控的那几件赝品,后来被证实,确实是假的。

我找到了方德海的联系方式。

电话接通时,对面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。

“哪位?”

“方老先生,”我压低了声音,“一个想还你公道的人。”

对面沉默了。

我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,直接说道。

“陈万里的慈善拍卖会,注意图册上第7、第13,和最后压轴的那件《溪山行旅图》。”

“真伪,您比我们这些外行,更懂。”

20.

电话那头,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。

良久,方德海只说了一个字。

“好。”

挂断电话,我看到电视新闻里,陈万里正在接受采访。

他声泪俱下,讲述着自己对儿子的思念和无尽的悔恨。

他说,这次拍卖所得,将一分不留,全部捐献给儿童福利机构。

演得真好。

几乎连我都快要信了。

与此同时,一间高级会所的包厢里。

陈万里挂断了媒体的电话,脸上的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拿起一份拍卖图册,对身边的心腹交代。

“那几件真品,都安排妥当了吗?”

“老板放心,已经通过秘密渠道运出去了,路线绝对安全。”

陈万里满意地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抹贪婪的冷笑。

“等这阵风头过去,靠着这几件压箱底的宝贝,我们随时可以东山再起。”

他不知道,他的这通电话,每一个字都通过一个微型窃听器,清晰地传到了我的手机里。

我关掉录音,看着窗外。

陈万里,我已经为你搭好了最高的戏台。

希望你,不要让我失望。

21.

城中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,水晶吊灯的光芒刺眼。

今晚,这里是陈万里的舞台。

他站在台上,背后的巨型屏幕上是他儿子陈烁的照片。

他声泪俱下,对着台下数百位名流和数十家媒体,讲述着自己的悔恨。

“我是一个罪人。”

“我为了那些冰冷的死物,放弃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。”

“今晚,我将拍卖我所有的收藏,所得款项,将全部捐献给儿童福利事业,为我的儿子,也为我自己,寻求一丝救赎。”

台下掌声雷动,镁光灯闪成一片。

李鸿盛的法律顾问张顾问,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。

他低声说:“林队长,好一出浪子回头,您可真是圣人。”

我没有理会他。

我的位置在第一排,正对着演讲台,是陈万里亲自安排的特邀嘉宾席。

他需要我坐在这里,作为他“被宽恕”的证明。

我看着台上那个演技精湛的男人,内心毫无波澜。

22.

拍卖会正式开始。

气氛被主持人煽动得无比热烈。

一件件藏品被送上台,又被高价拍走。

陈万里的脸上,挂着悲痛又欣慰的复杂表情,演得滴水不漏。

终于,主持人用一种近乎朝圣的语气,宣布了压轴拍品。

“接下来,就是陈万里先生最珍视的藏品,国宝级画作——《溪山行旅图》!”

全场安静下来。

这幅画,是整场悲剧的起点。

也是整场骗局的核心。

陈万里亲自走上台,颤抖着手,将画卷展开一角。

“起拍价,一亿。”

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,从后排响起。

“我反对!”

所有人闻声回头。

白发苍苍的方德海,拄着拐杖,一步一步,走上了台。

23.

陈万里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
他厉声对保安喊:“把他赶出去!这是谁放进来的!”

方德海没有理他,他走到画前,只看了一眼,便冷笑出声。

“陈万里,二十年前,你就用这套仿品骗过一次人。”

“怎么,现在还想用它来骗全世界?”

他转向台下的媒体,声音铿锵有力。

“这幅画,从用墨到绢布的质地,都是清末的高仿品!”

“真品《溪山行旅图》左下角有一处极小的修复痕迹,是宋代留下的,而这幅没有!”

全场哗然。

陈万里气急败坏地吼道:“你胡说八道!你是什么人!”

“我是方德海。”

这个名字一出,台下一些年长的收藏家脸色都变了。

那是曾经因为揭露赝品,而被整个行业封杀的名字。

24.

就在宴会厅乱成一锅粥的时候,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
数名警察冲了进来,为首的警官表情严肃。

“陈万里,我们接到举报,你涉嫌巨额慈善诈骗及文物走私。”

陈万里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。

他瘫软在地上,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警官举起一份文件,对着媒体的镜头。

“我们已掌握确凿证据。”

“就在三天前,包括真品《溪山行旅图》在内的七件国宝级文物,已经被陈万里通过非法渠道,走私运往海外。”

“所谓的慈善拍卖,从头到尾,就是一场为了洗白名声、金蝉脱壳的骗局!”

我放在桌上的手机,屏幕亮起,显示出一段正在播放的录音。

那是陈万里和他心腹的通话。

“等这阵风头过去,靠着这几件压箱底的宝贝,我们随时可以东山再起。”

贪婪的声音,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宴会厅里。

25.

陈万里被戴上了手铐。

他在被两名警察押走时,经过我的身边。

他停下脚步,死死地盯着我,枯败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刻骨的怨毒。

他想不通,为什么我明明已经“宽恕”了他,却又要设下这个天罗地网。

我迎着他的目光,身体前倾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平静地开口。

“前一世,你毁了我的一切。”

“这一世,我只是让你用你的选择,亲手毁掉你自己。”

“这,才是最公平的审判。”

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最后被警察强行拖走。

风波过后,我向支队递交了辞职报告。

我用揭发陈万里的奖金,成立了一个名为“英雄守护”的基金会。

在基金会成立的那天,我没有接受任何采访。

我只是在法人代表那一栏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林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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