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分钟后，她靠在栏杆上，风吹乱她的头发。她没骂我，没告发我，而是说了一句让我血液瞬间沸腾的话——
"我需要你假扮我男朋友。"
"报酬是……"
1
"喂！醒醒！"
我猛地一激灵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。王浩那混蛋正用笔戳我胳膊。
"操！你干嘛？"我压低声音骂他。
"你丫又睡着了！"王浩挤眉弄眼，"快看，新来的代课老师，正点！"
我揉了揉眼睛，讲台上站着个穿米色西装套裙的女人。三十多岁的样子，栗色头发挽在脑后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。
"...所以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特点是..."她的声音不像其他老师那么死板，带着点沙沙的感觉。
我坐直了身子。
"卧槽，周毅你耳朵红了！"王浩在旁边贱笑。
"滚！"我给了他一肘子。
下课铃响了，我鬼使神差地磨蹭到最后。教室里就剩我和她。
"同学有事？"她抬头看我，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弯弯的。
"那个...老师..."我舌头打结，"您刚才讲的达芬奇..."
"叫我苏老师就行。"她合上书，"你是哪个系的？"
"计算机，大三。"我盯着她桌上的摇滚乐CD，"老师也听这个？"
她眼睛一亮："你知道这支乐队？"
"当然！《月之暗面》我听了不下一百遍！"
"真的？"她笑了，"我大学时还组过乐队呢。"
我们聊了十分钟音乐，直到她的手机响了。
"抱歉，我得走了。"她收拾东西，"对了，你叫什么？"
"周毅。"
"周五晚上我在图书馆值班，有兴趣可以来听我收藏的黑胶。"她说完就走了，留下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我站在原地，心跳得厉害。
"卧槽！周毅你完了！"王浩从后门蹦出来，"你居然泡老师！"
"闭嘴！"我踹他一脚，"就是聊个天而已。"
"得了吧！"王浩模仿我的语气，"'老师也听这个？'"他夸张地捂胸口，"你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！"
周五晚上七点，我站在图书馆门口，手心全是汗。
"来了？"苏老师从书架后面探出头，"过来帮忙。"
她带我去了图书馆的小视听室。老式唱片机，满墙的黑胶唱片。
"这...太酷了！"我摸着那些唱片。
"学校的老古董了。"她递给我一张唱片，"试试这个。"
音乐响起的瞬间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"怎么样？"她歪头看我。
"牛逼！"我脱口而出，赶紧改口，"我是说...很棒。"
她笑了："在我这儿不用装正经。"
我们听了三张唱片，直到闭馆铃响。
"饿不饿？"她突然问，"我知道校外有家面馆不错。"
我愣住了："现在？"
"不敢跟老师吃饭？"她挑眉。
"谁不敢了！走！"
面馆里，老板娘热情招呼："苏老师！这位是？"
"我表弟。"苏老师面不改色。
我差点被面条呛到。
"慢点吃。"她递给我纸巾，"又没人跟你抢。"
回校路上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。看到来电显示，她脸色变了。
"怎么了？"我问。
"没事。"她按掉电话，"走吧。"
但电话又响了。第三次时，我一把抢过手机。
"喂？"我粗着嗓子说。
"你是谁？"电话那头是个男的，声音阴沉。
"苏婉表弟。你谁啊？"
"放屁！她哪来的表弟？"
"远房的！"我瞪着眼睛，"再打来我报警了！"
挂断电话，苏老师盯着我看了好久。
"谢谢。"她轻声说，"是我前男友。"
"经常骚扰你？"
她点点头："分手半年了，一直缠着不放。"
"要不要...我假装你男朋友？"我脑子一热，"吓唬吓唬他。"
她停下脚步："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"
"就...演戏嘛。"我挠头，"接送上下班什么的。"
路灯下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"好啊。"她突然笑了，"从明天开始，表弟。"
2
第二天早上七点，我站在教师公寓楼下，哈欠连天。
"早。"苏老师从楼道走出来，穿着浅蓝色衬衫和白色长裤，"这么准时？"
"那必须的。"我接过她的包，"表弟要有表弟的样子。"
一路上，她给我讲今天的课，我给她讲宿舍的破事。
"你室友知道你...？"
"假扮你男友？"我摇头，"王浩那大嘴巴，知道全校都知道了。"
到办公室门口，她突然拉住我："张主任在里面。"
"谁？"
"系主任，不喜欢我。"她压低声音，"你待会儿别说话。"
办公室里，一个梳油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翻苏老师的教案。
"张主任。"苏老师声音变冷了。
"苏老师啊。"那人转过身，"你这教案...太自由了，不符合规定。"
"教学大纲我都完成了。"
"但质量呢？"张主任眯着眼，"听说你课上放摇滚乐？"
我忍不住了："摇滚乐也是音乐史的一部分啊。"
张主任这才注意到我："这位是？"
"我表弟。"苏老师抢着说。
"表弟？"张主任冷笑，"苏老师，注意影响。"
他走后，苏老师瘫在椅子上。
"什么玩意儿！"我骂道。
"别说了。"她揉着太阳穴，"谢谢你帮我。"
我注意到她抽屉里露出的药瓶："老师你...？"
她迅速合上抽屉："维生素。"
但我分明看到标签上写着"氟西汀"。
中午食堂，王浩凑过来："听说你泡上苏老师了？"
"放屁！"我差点喷饭，"就是认识而已。"
"得了吧！"王浩坏笑，"全校都传遍了，说你天天接送人家。"
"谁说的？！"
"张明啊，体育系那个混混老师。"王浩压低声音，"他说苏老师勾引学生。"
我筷子啪地拍桌上："他妈的！"
下午我去接苏老师，她眼睛红红的。
"怎么了？"
"没事。"她勉强笑笑，"走吧。"
但我知道肯定有事。走到半路，我突然转身："等我一下。"
我跑回办公楼，直奔张主任办公室，门都没敲就进去了。
"张主任！"我压着火气，"关于苏老师的谣言，请你停止。"
"什么谣言？"他装傻。
"你说她...勾引学生。"我咬牙，"这是诽谤！"
"哦？"他冷笑，"那你们天天腻在一起算什么？"
"我是她表弟！"
"少来这套。"他站起身，"我警告你，离苏婉远点，不然..."
"不然怎样？"我也站起来，"开除我？"
他脸色变了："滚出去！"
晚上送苏老师回家，我把事情告诉她。
"你傻啊！"她急了，"得罪他没好处！"
"我不怕。"我耸肩，"他欺负你就不行。"
路灯下，她突然抱住我。
"谢谢。"她声音闷在我肩膀上。
我浑身僵硬，闻到她头发上的茉莉花香。
3
周末，苏老师组织了个读书会，叫我去帮忙。
"你就坐那儿。"她指指角落，"有需要我叫你。"
我看着她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，眼睛发亮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胸口发闷。
"喂！发什么呆？"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，"帮忙收下书。"
"哦...好。"
读书会结束，外面下起大雨。
"我没带伞。"她皱眉。
"我有。"我掏出折叠伞，"但有点小..."
"凑合用吧。"
我们挤在一把伞下，胳膊贴着胳膊。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着雨水的味道，让我头晕。
"小心！"我突然拉住她，"这儿有水坑。"
她一个踉跄，整个人扑进我怀里。我们四目相对，时间好像静止了。
"谢...谢谢。"她赶紧站直。
到家门口，她突然问："要不要上来喝杯茶？"
我心跳漏了一拍："方...方便吗？"
"想什么呢！"她拍我一下，"就是喝茶！"
她的公寓很整洁，书架上全是书。我注意到一张乐队照片。
"这是你？"我指着键盘手。
"嗯，大学时候。"她递给我茶杯，"很久以前了。"
我们聊到很晚，雨一直没停。
"要不...你睡沙发？"她犹豫着说。
"啊？"
"这么大雨，回去不安全。"她拿出毯子，"将就一晚。"
我躺在沙发上，听着卧室里的动静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半夜，我被啜泣声惊醒。轻轻推开卧室门，看见苏老师蜷在床上哭。
"老师？"我小声问。
她抬起头，脸上全是泪："对不起...吵醒你了。"
"做噩梦了？"
她摇头："就是...突然很难过。"
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。
"能...抱我一下吗？"她小声说。
我轻轻抱住她，感觉她在发抖。
"没事的..."我笨拙地拍她的背，"有我在呢。"
她抬头看我，眼睛湿漉漉的。我们的脸越来越近...
突然一道闪电，我们同时惊醒，迅速分开。
"我...我去睡了。"我落荒而逃。
第二天早上，餐桌上放着早餐和纸条："学校见。"
接下来几天，我们默契地没提那晚的事。但有什么东西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4
"周毅！你他妈快起床！"
我猛地被王浩摇醒，眼睛都还没睁开。
"干屁啊...才六点..."
"出大事了！"王浩把手机怼到我脸上，"校园论坛炸了！"
我眯着眼看屏幕，顿时清醒了。
《文学院苏姓教师与学生不正当关系》的帖子被顶到最上面，配图是我和苏老师共撑一把伞的背影。
"操！"我一把抢过手机，"这他妈谁发的？"
"匿名。"王浩凑过来，"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。"
我飞快穿衣服："我得去找苏老师。"
"你疯啦？"王浩拽住我，"现在去不是坐实谣言吗？"
我甩开他："那也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！"
教师办公楼前围了一堆人。我挤进去，正好看见苏老师从里面出来，脸色苍白。
"苏老..."我刚要喊，突然被人拽到一边。
是李教授，教我们文学选修的。
"别过去。"她压低声音，"张明刚在会议上公开指责苏婉师德有问题，校长已经下令调查了。"
"放屁！"我气得发抖，"他这是报复！"
"我知道。"李教授叹气，"但你现在过去只会让事情更糟。"
我攥紧拳头："那怎么办？"
"等风头过去。"她拍拍我，"先回去上课。"
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。下午最后一节课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陌生号码："晚上七点，图书馆后门。别告诉任何人。——S"
我的心跳加速。S，肯定是苏婉。
七点整，我溜到图书馆后门。苏老师从阴影里走出来，戴着口罩和鸭舌帽。
"老师！你没事吧？"
"嘘。"她拉我到角落，"听着，我被停职调查了。"
"什么？！"我声音拔高了八度。
"小声点！"她捂住我的嘴，"张明找了几个'证人'，说我勾引学生。"
我气得眼前发黑："我去跟校长说清楚！"
"没用。"她摇头，"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张明诬陷我的证据。"
"怎么找？"
她咬了咬嘴唇："他办公室电脑里肯定有东西。但需要密码..."
"交给我。"我突然想到什么，"计算机协会会长是我哥们，他能帮忙。"
苏老师眼睛亮了："真的？"
"但你怎么进他办公室？现在肯定锁着。"
"我有钥匙。"她掏出串钥匙，"之前帮他代课时候配的。"
我们约好明天行动。临走时，她突然拉住我。
"周毅...如果事情败露..."
"不会的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相信我。"
她的手冰凉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5
第二天中午，趁着老师们都去吃饭，我们溜进了张明办公室。
"快点。"苏老师守在门口，"最多十分钟。"
我赶紧插上U盘，开始拷贝电脑文件。计算机协会那哥们给的破解程序真管用，三分钟就进去了。
"卧槽..."我看着屏幕上的文件夹，"这老色鬼..."
全是女教师和女学生的偷拍照，还有勒索邮件草稿。
"找到了！"我点开一个音频文件。
里面是张明和一个女生的对话：
"只要你指认苏婉勾引学生，保研名额就是你的。"
"但...苏老师没做过啊..."
"谁在乎？按我说的做，不然你作弊的事..."
苏老师脸色煞白："这个畜生！"
突然，走廊传来脚步声。
"有人来了！"苏老师一把拔下U盘，"走！"
我们刚躲进隔壁储物间，张明就进了办公室。透过门缝，我看见他打开电脑，脸色突然变了。
"谁动过我电脑？！"他咆哮着冲出来。
我们屏住呼吸，直到脚步声远去。
"现在怎么办？"我小声问。
"去找校长。"苏老师眼神坚定，"这次看他怎么狡辩！"
校长办公室里，张明正倒打一耙：
"校长，我电脑被黑了！肯定是苏婉指使学生干的！"
"放屁！"我推门而入，"U盘在这，自己听！"
录音放完，张明的脸绿了。
"这...这是诬陷！"
"够了！"校长拍桌而起，"张明，你被停职了！警方会调查这些照片！"
张明瘫在椅子上，像条死狗。
走出行政楼，阳光正好。苏老师长舒一口气。
"谢谢你，周毅。"她眼眶红了，"没有你，我真不知道..."
"别这么说。"我挠挠头，"那个...你复职了？"
"嗯。"她笑了，"下周一就能回去上课了。"
我们并肩走着，突然有点尴尬。
"那...我们..."我欲言又止。
"周毅。"她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我，"这段时间，我..."
突然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们面前。车窗降下，露出一张严肃的老人的脸。
"爸？！"苏婉脸色大变。
6
车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。
"所以，"老人——苏婉的父亲——冷冷地扫了我一眼，"这就是那个学生？"
"爸，这是周毅。"苏婉声音发紧，"周毅，这是我父亲，苏教授。"
我硬着头皮伸手："苏教授好。"
他没理我，直接对苏婉说："上车，我们谈谈。"
"爸！周毅帮了我大忙，你不能..."
"我说上车！"老人声音不大，但不容反驳。
苏婉歉意地看我一眼，上了车。车窗升起前，我听见老人说：
"离我女儿远点，否则..."
车开走了，留下我站在原地，拳头攥得生疼。
晚上，手机响了。是苏婉。
"对不起。"她声音很低，"我爸他..."
"没事。"我强打精神，"他说得对，我们确实应该保持距离。"
"周毅..."
"真的，老师。"我嗓子发紧，"这段时间...谢谢你。"
挂断电话，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，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浩风风火火冲进宿舍。
"卧槽！周毅你看！"
他递给我一封信。落款是苏国强。
"这什么？"
"不知道啊，门卫让转交给你的。"
我拆开信，手有点抖。
「周毅同学：
鉴于你对我女儿的帮助，我表示感谢。但你们的关系必须终止。作为补偿，附上XX公司实习offer，年薪20万。
苏国强」
王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："二十万？！牛逼啊！"
我把信揉成一团："去他妈的！"
"你疯啦？这么好的机会！"
"他这是想用钱打发我！"我气得浑身发抖，"把我当什么了？"
正吵着，手机又响了。是陌生号码。
"喂？"
"周毅吗？"一个女声，"我是李教授。苏婉病了，在医院。她不让告诉你，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。"
我脑子嗡的一声："哪家医院？"
病房里，苏婉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得像纸。看到我，她眼睛一亮，随即又暗下去。
"你怎么来了..."
"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我声音发抖。
"只是小感冒..."
"放屁！"我指着床头的病历单，"过度疲劳导致免疫力下降，医生说你再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！"
她别过脸："我爸找你了？"
"嗯。"我掏出那团皱巴巴的信，"给我开了二十万。"
她猛地坐起来，又因为头晕扶住床栏："你...你答应了？"
"你说呢？"我把信撕得粉碎，"苏婉，我喜欢你。不是学生喜欢老师那种。"
她瞪大眼睛，嘴唇颤抖。
"我知道这很蠢。"我继续说，"你爸、学校、社会...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错的。但我的心就是不听使唤。"
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。
"周毅...我是你老师..."
"马上就不是了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我下个月就毕业了。"
她的手在我掌心微微发抖。
"我爸不会同意的..."
"那就让他看到我的决心。"我直视她的眼睛，"我要参加全国创业大赛。如果拿到名次，你爸会不会..."
她突然扑进我怀里，泪水打湿我肩膀。
"傻瓜..."她哽咽着说，"大傻瓜..."
7
从那天起，我像变了个人。白天上课，晚上泡图书馆查资料，周末去做市场调研。
王浩说我疯了："你他妈连恋爱都没谈过，创什么业啊！"
"闭嘴干活！"我扔给他一叠问卷，"帮我发一下。"
我的项目是校园服务APP，整合二手交易、课程评价和互助学习。苏婉虽然还在养病，但经常视频指导我写商业计划书。
"这里，盈利模式要写清楚。"她在屏幕那头说，"投资人最看重这个。"
我看着她瘦了一圈的脸，心疼得要命："你好点没？"
"好多了。"她笑笑，"专心你的方案。"
一个月后，我站在创业大赛初赛现场，手心全是汗。
"下一位，东城大学周毅！"
我的演讲很顺利，评委频频点头。结束时，台下响起热烈掌声。
"恭喜晋级复赛！"工作人员递给我通行证。
我第一时间打给苏婉："进了！复赛在下个月！"
"太棒了！"她声音激动，"我就知道你能行！"
但好景不长。复赛前一周，我突然收到学校通知：
「周毅同学，有人举报你论文抄袭，请立即到教务处说明情况。」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这他妈又是谁？！
教务处里，张明正得意洋洋地跟主任说着什么。看到我，他冷笑一声。
"证据确凿！"他指着电脑，"这段代码跟网上一模一样！"
我凑近一看，差点气笑："这是我发表在GitHub上的开源代码！我自己写的！"
"谁能证明？"张明挑衅地看着我。
"我能证明。"
门口传来一个声音。苏婉站在那里，身后跟着李教授。
"这段代码周毅去年就写出来了，我还用它做过课堂演示。"李教授拿出U盘，"这是当时的录像。"
张明的脸绿了。
"而且，"苏婉冷冷地说，"举报人张明老师涉嫌诬陷，这是证据。"
她播放了一段录音，是张明收买学生作伪证的话。
主任脸色铁青："张老师，请你解释！"
张明灰溜溜地走了。苏婉把我拉到走廊。
"没事吧？"她上下打量我。
"没事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谢谢你。"
"谢什么。"她脸红了，"对了，我爸...想见你。"
我心跳漏了一拍："什么时候？"
"复赛那天。"她咬着嘴唇，"他说...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。"
8
复赛当天，我在后台紧张得直抖。观众席上，我一眼就看到了苏婉和她父亲。苏教授板着脸，看不出情绪。
"下面有请东城大学周毅！"
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台。灯光刺眼，但我看到苏婉在对我比加油的手势。
"...我们的APP已经在校内试运行一个月，用户留存率65%..."我越讲越顺，"未来计划拓展到全国高校..."
提问环节，一个评委突然问："有人质疑你们团队没有技术背景，你怎么看？"
我正想回答，观众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：
"这个问题我来回答。"
所有人都回头。苏教授站了起来。
"我是苏国强，清华计算机系教授。"他声音洪亮，"周毅同学的代码我看过，很有创新性。如果有需要，我愿意做技术顾问。"
我震惊得说不出话。苏婉在下面又哭又笑。
演讲结束，评委当场宣布我们晋级决赛。我刚下台，苏教授就走了过来。
"别高兴太早。"他还是板着脸，"决赛才是真考验。"
"是！我会努力的！"我赶紧点头。
他哼了一声，转身走了。苏婉偷偷掐我一下：
"笨蛋！这是认可你了！"
"真的？"
"我爸从不当众夸人的！"她眼睛亮晶晶的。
决赛前夜，我在酒店房间里改PPT到凌晨。手机响了，是苏婉。
"还没睡？"
"马上睡了。"我打了个哈欠，"你呢？"
"在想你。"她声音轻轻的，"周毅，不管明天结果如何，我都..."
"都什么？"
"都会一直陪着你。"她说完就挂了。
我握着手机，胸口暖暖的。
9
决赛现场比我想象的还隆重。电视台都来了。
"紧张吗？"候场时，苏婉发信息问我。
"快尿了。"我老实回答。
"加油。我爱你。"
看到最后三个字，我手一抖，手机差点掉地上。
我们的演示很成功。当主持人宣布"冠军是东城大学周毅团队！"时，我脑子一片空白。
领完奖下台，苏婉冲过来抱住我。当着所有人的面。
"我为你骄傲！"她在我耳边说。
我这才发现她父亲就站在旁边，表情居然有点...慈祥？
"还行。"苏教授点点头，"比我想的强点儿。"
当晚的庆功宴上，投资人争着要签我们。苏教授把我拉到一边：
"小子，我女儿就交给你了。"他递给我一张名片，"有事随时找我。"
我感动得说不出话，只能拼命点头。
毕业典礼那天，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。讲完正事后，我深吸一口气：
"最后，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。"我看向台下的苏婉，"从老师到朋友，再到..."我掏出戒指，"苏婉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"
全场哗然。苏婉捂着脸，眼泪直流。在所有人的掌声中，她跑上台，扑进我怀里。
"我愿意！"
一年后，我们的公司估值过亿。婚礼上，苏教授难得地笑了：
"早知道你小子这么能折腾，当初就该直接给你一百万让你滚蛋。"
"爸！"苏婉捶他一下。
现在，每当我搂着苏婉看日落时，总会想起那个在教室里第一次见到她的下午。
谁能想到，一次偶然的代课，改变了我们的一生。